“流云城的事情？”
“对啊，据说几百个大夫都去了。”
“谁生病了这么大阵势啊？”
“这就不懂了，不过我猜一定是什么大人物。”
“难道是楼公子？”
……
楼觉远病了，从那天起之后的好几天都很少有人见到楼家大公子。不过这一切自然是假的。那天林诺来了以后，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，但是他还是一手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。特别是当林诺塞给他的那本功法，他让人试着练习一下，得到的只有四个字“匪夷所思”。这更坚定了他要和林诺站在一边的想法。
这些来府上的大夫，一直到被带到冷潋身前，都以为自己是来给楼公子看病。为了集中那么多大夫，楼家自然是出钱出力。要不是为了冷潋，林诺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。
“林兄不用担心，冷姑娘福大命大，一定没事。”楼觉远向林诺敬了杯酒。
“希望如此啊……我一直以为自己算挺厉害的了，没想到仅仅两人就搞成这个模样，下次回师门，我一定需要变得更强。”林诺不住地吃酒，眼前一桌子的佳肴完全就没有去动。
“林兄如此还不算强吗？”毕竟就他所知，林诺这种完全已经进入武尊的领域了。
“我不知道，兴许和同龄人比起来算是厉害的。”
“如此啊，不过林兄少年天才，日后一定不可限量。”
“希望如此吧。”这几天林诺渐渐也冷静了下来，一有时间就和楼觉远在城里到处逛，饿了就一起吃饭。
“林兄你有没有兴趣和我合作。”当第一壶酒见底的时候，楼觉远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。
“合作？”
“不错。”楼大公子眯着眼睛看向窗外，似乎在端详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一样。林诺经常看到他这样的表情，似乎对楼觉远来说，这个世界总是充满着无数向往的东西。
“林兄你来自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，这点想必到了现在也没想着瞒着小弟。”
看到林诺点了下头，他继续说道：“既然你说世界上没有仙人，也就是说，那地方也就是比较厉害的人罢了。既然是人的话……”
“你想和他们做生意？”对于这种想法，就连林诺也不得不感到惊骇。
“做生意是对的，但不是和他们，是和你。”楼觉远转过头来，似乎想从林诺眼中读出些什么。
“你是不是觉得我找来这么多大夫，花掉这么多金钱，感觉很过意不去？”
“嗯。”林诺自然不会像那几个谪仙宗的人一样觉得自己是仙人。让朋友给自己做这么多事情，甚至为了隐瞒冷潋的事情还谎称自己生病了。这样的一份人情，不可谓不重。
“其实过意不去的是我啊，”他出乎意料地回答道，“那天你给我的那本书，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？”
看到林诺一幅侧耳倾听的样子，他继续说道：“那天之后，我找了几个人试着照着上面所写的练习了一下，才知道精妙非常。然而那几个看过这本书的武者都试图连夜出逃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他们知道这东西有多么不可思议，他们怕被灭口！”
“你是说你把他们……”林霸当时的行动，林诺依然记忆犹新。
“不错。在你看来可能觉得这东西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。但是在我门看来，这东西可以完全打破目前世上的一切力量平衡！什么国主，什么西锋国？想想看，如果利用你给的这东西，我训练出一支军队，就算每人只有你的一成功力，”他猛地喝干一杯酒，“那这个世界，你说该听谁的？”
林诺这才感觉到背部发凉。之前他只觉得这东西比平时所见的心法好得多，所以特意从明府多拿了不少功法，就是为了当礼物送人。如今听他这么一说，才觉得非同小可。
“难道你想……”林诺想着屋顶的方向指了指，这在新月国指的是谁自然是人尽皆知。
“那也未必，坐那个位置有什么好的？”楼觉远恢复到平时那种翩翩公子的态度，屋里的气氛才缓和了下来。
“不过，我想将这份力量掌握在手里。最近如林兄般的人越来越多，我总觉得天下要大变了。”
天下大变这个预言，林诺不是第一次听到。当时林霸也说过，如果有和他一样的经历，自然会觉得天下要出事了。这位楼公子平日里接触得最多的就是情报，人生阅历兴许都不在林霸之下，会这么想很难认为是巧合。
“那我又能做什么呢？”这个时候，林诺还不觉得自己能做什么。虽然有信心变得比别人都要强，但是归根结底，自己也不过就是一个明府的普通弟子。
“林兄什么都不需要做，只需要继续做我楼某人的朋友。我相信，你林诺这个朋友，将来总有一天将是我楼觉远这辈子走的最对的一步棋。”
“好！”两人相视一笑，一干而净。
……
“报！”正当两人相谈正欢的时候，门外传来这么一声。
“进来。”
进来的人只是流云城的一个普通传话小厮，他递给林诺的正是这么多天来，所有大夫一起讨论出来的结果。
按照纸上所写的，冷潋就真的仅仅是没醒过来而已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
话音刚落，小厮背后走来一位大夫，看他白发苍苍的样子，大概是被推选为代表了。
“两位公子，我们这些老头折腾了这么多天，无论是脉象还是呼吸，都实在是非常正常。如果不是这么个情况摆在眼前，我等都认为姑娘她只是睡着了。”
“我只想知道现在该怎么办。”林诺把指甲深深地捏进肉里。这样的结果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。现在他最想看到的无非就是治好冷潋，然后两人一起去国都看看那人是不是红儿。
“也许今日，也许一年后，谁也不知道姑娘什么时候会醒来，”看到林诺简直要杀人的眼神，他立刻跪了下来，“是我们这些大夫无能，还请千万不要……”
“我知道了，下去吧。”先出声的是楼觉远，两人一听，如释重负，争先恐后地跑出了门。
林诺深呼吸了好几口气，才将那种失望的感觉压下来。
“果然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。不过林兄也不要太过急躁，我有一个提议。”
“什么提议？”
“林兄不是有事要去国都吗？不如这样，你只管去就行。冷姑娘就先放在我们流云城如何。”
“这样……我不放心。”
似乎料到了林诺会这么说，他微微一笑，道：“林兄所言很有道理，但是世间的事情向来难两全。不如这样，无论林兄到哪，只要有城市，都可以去里面的烟花巷，找我楼家的联络人员。我会定期将冷姑娘的消息发到我楼家的每一处烟花巷，林兄只要去了，就自然知道进展如何。”
感情上来说的话，林诺此时真的很想选择留下来。但是他出来也只有半年时间，还要解决红儿的事情，冷潋和红儿，这两人他谁都不想再亏欠下去。
“好。”半晌，林诺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话来。
……
既然如此，继续呆下去自然也是浪费时间。当天，林诺就离开了流云城，带着楼觉远给他的一堆银票。当然，他也把给冷潋的《瞬狱劫》以及其他的几本功法全留给了楼觉远。只要能照顾好冷潋，林诺愿意付出自己最大的诚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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